古书《天府国志》载:天府之为国,肇于人皇。有神人始王,其目纵,与常人不同,乃常以金覆面。出猎,忽得仙道,不知何往。或以为死,乃作石棺石椁,葬其衣冠。
这一段记录,被好事者做过多种解读。特别是“其目纵”这三个字,更是在让很多人云里雾里的情况下异想天开,有人说神人是外星人,有人说即便不是外星人,那至少也是从外域来的。还有“以金覆面”这四个字,简单点来想,无非就是戴了个面具,这个在古代文阴中是很正常的行为,有的是因为统治者为了营造神秘感,有的是习俗认为统治者的真面目不可轻易示人,有的是因为认为可以以面具为媒介来沟通某些力量——再有的人呢,就会又扯到外星人上,说“以金覆面”其实是外星人带着头盔之类的东西吧!
这个世界,人搞不懂的东西还是非常非常多的。
有的人想从神学出发去搞懂这个世界,有的人想从哲学出发去搞懂这个世界,有的人想从科学出发去搞懂这个世界。
结果是——
神学慢慢地变成了骗人的东西,在自称可以搞懂这个世界的情况下去骗那些搞不懂这个世界的人。
哲学呢,几千年的发展下来,翻来覆去无病呻吟,始终无法超越自己,连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都搞不阴白。
至于科学,被现在东古西夷的大国所推崇,言必称科学,但科学的根本缺陷在于,从一个个的细枝末节开始探索问题,看起来确实是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实际上仍是对这个世界只认知了万分之一还不到。如果时间允许,人类或许终将能完全地认识这个世界。但前景却恐怕是,在还没有认识到万分之一时,人类就灭亡了。
所以,不要相信各种所谓学,尤其是所谓科学——毕竟,他只不过是大部分都很愚蠢的人类中的某些略微有点脑子的人的小把戏,也就能忽悠一下人自己吧。
成天一直相信不可知论,对那些自己把事情搞不清楚然后又要大家理性要大家相信科学的人深恶痛绝。
你想啊,你特么又说不清楚,还不许人说,哪有这种道理的?
就像你说天府省的这些事,有些人自己说不清楚,然后又认为别人的是瞎说,然后还仗着自己的地位和资源,不许别人说。
紧盯着那黄金面具自我恢复的景象,成天觉得,上面的人,这种研究,那种猜想,一定不会相信会有这种奇特的事情发生吧,而如果有人跟他们说这些,一定也会被认为是瞎说吧!
但,事实就是,那遗骸不知怎么地消失了,那黄金面具则正在自我修复。
“白老师,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成天忽然问了一句。
“为什么这样问?”白柔道。
“因为我在想,那黄金面具如果恢复完成了,会发生什么。”
“嗯?”
“显然,它是个活物,或者说是个有自主意识的东西,或者说内置了某个程序,总之,它肯定是个有生命有智慧的东西。如果它是个有生命有智慧的东西的话,你觉得他是敌还是友?”
“成老师,说实话,我倒是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事情可能比较复杂。”
“那,白老师,你说该怎么办?”
“我倒是想问你这个问题。”
“我记得,在上面的时候,白老师你提到过七星堆的一些事,看起来,你应该是有些了解的。虽然我现在已经可以确认你不是什么汉都大学考古学的白老师这么简单,但就按你是汉都大学考古系的白老师吧,你总应该知道得比我多一些。”
“啊,成老师看起来是对我有些不满呢,不过也很正常。老实说,有些事的发生,真的是不在我的预计当中。好吧,那就说现在,眼前,嗯,说考古,我的专业,对吧?从在地面做研究的角度来说,我确实可以通过仪器设备等探测到一些东西,比如青铜器的某些特殊材质。但在这里,在这地底下,我对这发生的一切,毫无头绪。”
“白老师,真的是这样吗?”
老实说,成天现在对这个白柔真的是有很多的不爽,或者说怨气吧!
成天觉得,白柔不光有事情瞒着她,还或多或少地故意在坑他,更可气的是,都坑到地底下这种程度了,她白柔还是一副“啥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态度,这样的女人,简直太不把别人当回事了。
哎!田园女拳害死人啊!
“成老师,看起来你对我不光是不满,还有很多的误解?”白柔也从成天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东西,觉得有必要问得更清楚些。
“白老师,你也大致透露过你的身份。然后你拉着我这个在专业和能力上跟七星堆研究实际上搭不上边的人来参加这个关于七星堆研究的学术会议,然后我跟你一起逛个博物馆,然后我就掉下来了。”说出这些话后,成天一方面是觉得自己终于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算是一种摊牌;另一方面却又觉得,自己更加迷惑了。
是啊,更加迷惑了,为什么是我呢?
“成老师,我理解你心中所想和对我的看法。而且,我得承认,无论是拉你来参加学术会议,还是拉你来参观博物馆,都可以说是有所打算的吧!但是,发地震和掉地下这事,真的不在打算范围内。”
“我不是很确定我是不是要相信你最后的一句话。但是,我想知道的是,咱们还能出去吗?”
“我要说我不知道,你相信吗?”
“白老师,老实说,对于和你的来往,还有我们现在的这种状态,我真的是比较不开心。我觉得,我真的不应该跟白老师你扯上什么关系。关键是,我再一次阴白,像我这样出身和地位的人,原本就不该掺和一些事的。”
“成老师,你这样说话,我觉得很心痛。我虽然在某些方面骗了你,但我确实还是希望跟你做朋友的。”
“这些就不用说了。朋友这两个字,原本不能太当真。我也不指望你会告诉我某些也许很重要的信息,不管怎样,想办法找出路吧!”
有的时候,你觉得你看清了一些事和一些人,其实心情反倒会好很多,会觉得终于把一些事情弄清楚了,终于可以该干啥干啥了。
在成天和白柔这几轮对话的当儿,那原本残破的黄金面具已自我修复完毕,此刻正在那圆形的玉石台上一波波地向外放射光芒,像是在发出某种信息?还是在散发某种可以用来探测的射线?
见此情景,成天和白柔不由得都有点紧张,因为基本可以确定,黄金面具会有某种动作了。
它会冲过来吗?
它会爆炸吗?
谁知道呢?
别无他法,成天和白柔能做的也只有紧盯着那面具,时刻戒备。
也不怪成天和白柔紧张甚至胆小,因为那已自我修复的黄金面具此时真的就慢慢地自己升了起来,然后升到一定的高度后,就定了下来,就那样悬浮在空中。
什么鬼?
正当成天和白柔觉得疑惑时,却见那面具之后赫然地出现了一张脸,一张虚影的脸。然后,那虚影轻轻地晃动着,继续扩大,继续扩大,最终呈现出一整道的人形。而在人形虚影完全形成后,那面具就自动后移,覆到了那虚影的脸上。
就在那面具附上那虚影脸的一霎那,一道声音出来——先是一声叹息,然后又是一句:想不到所谓的有缘人,竟是如此孱弱之辈。
听了这话,白柔倒觉得还好,但成天就有点绷不住了。
妈的,已经不止一次说他孱弱了。
老子信了你的邪,老子孱不孱弱跟你们有毛线关系啊?
想到这些,成天开言道:“不知阁下是为何人,在这里出现所为何事?”
“你这小辈,怎敢质问于我,应当是我问你你恭敬如实回答才是。而且,你刚才问我的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不知二位是为何人,在此出现所为何事?”
见这虚影有些嚣张,成天也不想显得懦弱,于是就如实地答道:“我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谈不上所为何事,因为现在我们只想出去。”
“只想出去?既是掉下来,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出去?”
“抱歉打扰,叫你一声前辈吧!前辈如果有路子的话,不如指点一下,让我们出去,这样就不会打扰前辈了。“
“行了,你就别说这些车轱辘话了。你掉下来是有缘,而能不能出去,也得看有没有缘。”
“如果掉坑里也算有缘的话,那也不好说什么了。”
“不干脆,年轻人,埋怨的话太多,看起来是个没什么本事有喜欢怨天尤人的家伙。这样不好。”那虚影看成天情绪不对,不由得有些不满。
成天也发觉自己的心态有点不好,但仍然是没什么好气地说道:“我只是不要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给的莫名其妙的缘分。”
“......”白柔看了成天一眼,也知道成天还对自己有些意见,但也没有说什么。
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这虚影到底是谁?
然后,这虚影到底是敌是友?
是友,那还好说;如果是敌呢?看起来也是一个不好惹的存在啊!
莫名其妙掉进地底下就已经够莫名其妙了,现在又出来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成天真是觉得烦死了。。
成天这个人是比较现实的,即便觉得有些电影啊小说啊什么的写得神神鬼鬼的,但也坚信那只是电影或小说,自己是绝不会相信现实世界中真会发生那些事的。
所以,问题是,现在他和白柔,是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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